at Dahab Egypt
我一直拒绝去那座著名的神山看日出。
结束潜水课程后,每天晚上躲过穆斯林去桥另一边的街角买酒,用黑色塑料袋提回来。我们三五个人懒散地坐在那里喝到凌晨三四点,总会碰上热天夜晚穿着抓绒衣要登上西奈山一探究竟的人。后来我看了朝拜人带回的照片,风景确是不一般,至于耶和华的使者有没有再次显现便不得而知了。
那些日子坐在旅馆大堂的人各自怀揣着心事。除了来来往往的旅行者,还有窗户边抱着笔记本沉默的巴基斯坦人,满嘴胡子的美国传教老头儿,一心怀念以色列的中国大叔。
正是北半球一月,埃及温暖的冬天,海风烈日凛冽,每天瑟瑟发抖的潜入三十米深的海底世界,没有下过雨,所有的一切都是春末夏初——正好,一切正好的感觉。
我最终也没去成那座受戒神山收到耶和华的眷顾。那段最好的时光里我看了无数次日落,沙漠海水还有火焰,在最后一次日出烧到我之前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简单喜悦,与任何人无关,我彼时或许尚未真正放下谁,也未真正遇到过谁,不知能不算作离开印度后内观对我的第一次作用,同时我亦相信自然——从我第一次站在红海前那一刻起。
就像那天走了好远的路,经过了一排白色的穆斯林别墅,无人的不规则泳池,沙滩上废弃的木船,精疲力竭,到了沙漠的另一面海域,有人在冲浪有人在浮潜。
最后我捡到了一枚鱼的尸体,来到了一个湖边。我突然之间理解了那种来历不明的快乐,原来是一片湖。清澈平静,没有任何外力,唯一需要与之交流的,只有天空。
人最清澈的时候,根本不需要流动。